从 0 到 1：Apache APISIX 的 Apache 之路

2019 年 12 月 14 日，又拍云联合 Apache APISIX 社区举办 API 网关与高性能服务最佳实践丨Open Talk 广州站活动，本次活动，邀请了来自Apache APISIX、又拍云、腾讯云、HelloTalk 等企业的技术专家，分享网关和高性能服务的实战经验。Apache APISIX PPMC 温铭做了题为《Apache APISIX 的 Apache 之路》的分享。

温铭，深圳支流科技创始人，Apache APISIX PPMC，《OpenResty 从入门到实战》专栏作者，创业之前在互联网安全公司工作了 10 年，主要从事服务端的开发和架构，负责开发过木马云查杀、反钓鱼系统和企业安全产品。曾在奇虎 360 担任架构师，开源委员会发起人、委员。支流科技是一家开源底层技术初创公司，致力于微服务相关技术的创新和实现。

以下是分享全文：

Apache APISIX 是一个很年轻的项目，今年 6 月份开源，7 月份加入到 CNCF 全景图，10 月份进入 Apache 孵化器，所以我会和大家分享一下 APISIX 是如何从 0 到 1，进入 Apache 孵化器的。

Apache APISIX 现在有 17 个 committer，分别来自 16 家不同的公司，是一个非常社区化的项目。每个 committer 有一票，决定版本的发布、选举新的 committer 和 PPMC 等比较重大的事情。

Apache Way

Apache Way 是大家都比较熟悉的概念：社区大于代码。烂代码可以改，Apache 的导师并不会指导你怎么写出更高水平的代码，他们更关心的是社区是否在健康的发展，只要有一个好的社区，烂代码一定会有更高水平的人进行重构，变成更好的代码。所以只要社区在，那这个项目就能够一直存活下去，这在 Apache 是最重要的。

邮件列表优先是另一个重要的点，没有在邮件列表中出现过的，就当做不存在。这在中国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，大家在文化上和习惯上都不太喜欢用邮件：第一是时间不够及时，可能发一封邮件后隔 1-2 天才能收到回复；第二是邮件列表的很多东西是公开的，有些人喜欢私聊；第三邮件列表里面只能出现英文，但其实中国人的英文是不差的，我们比大部分其他国家的人的英语已经好很多了，毕竟我们学了很多年英语，还有各种翻译的软件，即使出现语法错误，都不是大问题。

第三是精英治理，在 Apache 社区中大家用贡献来获得更多的话语权，更高的 title 意味着更多的付出和责任。

第四是民主，所有人都可以参与 Apache 的投票，即使你不在 Apache 社区，但不是所有人的票都是有效的。比如 APISIX 当时进 Apache 孵化器的时候需要投票，我也可以投支持票，但后面要写 no binding，表示我支持并关注这个项目，但我是一个观察员的身份，但这一票对于项目能否进 Apache 是没有决定性的。只有对孵化器做了贡献并得到社区认可的人，即 Apache 孵化器的 PMC，他们的票才是有效的，这就是 Apache 社区的民主。

开源社区的治理模式

我们知道很多开源项目有一些是在基金会下面，有一些则不是。在基金会下面的项目，比如 Linux 基金会、Apache 基金会，他们的治理模式叫做“社区共识”，需要先在社区内讨论，在达成一个共识后进行投票，而非直接投票。如果直接投票，没有前面的讨论和共识，那这个投票是没有意义的。这个效率可能会很慢，但只有整个社区达成共识，后面才没有异议。

第二种是商业公司共识，只要商业公司的人达成共识，那么这个 PR 或者 feature 就可以被合并，而社区的人说话是没有用的，因为它是被商业公司控制的一个项目，而如果你给商业公司贡献代码，能否被合并决定权在商业公司手里。这对于个人开发者可能无所谓，但是对于参与项目的企业则是有所谓的，通常企业会有私有版本，企业想把自己的 feature 贡献回社区，但商业公司可能因为这个东西和自己的商业版本冲突，就会拒绝掉。

第三种是仁慈的独裁者，最典型的就是 Python，个人决定着开源项目的发展。

上述是开源社区的三种模式，如果是企业选择项目，一般的我们会推荐 Apache、Linux 基金会的项目，它首先在法律上是没有隐患的，其次它是一个社区共识，我们可以通过向社区贡献这种方式获得更多的话语权，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。

如何进入 Apache 孵化器

Apache 现在有接近 50 个孵化器的项目，其中来自中国的有 10 个，APISIX 是现在国内唯一一个由创业公司进入 Apache 的项目，其他很多是来自华为、阿里、百度等大公司的项目。

一个项目要想进入 Apache 孵化器，需要明白以下名词和步骤：

Champion：他是你项目的引荐人，这是你首先要去联系到的最重要的角色，他需要熟悉你以及这个项目。
Mentor：项目的导师，在项目进入 Apache 孵化器之后，Champion 就转换成导师的角色，一个项目至少需要 1 个 Champion，2 个 Mentor，所以至少需要找到 3 个合适的人选。Mentor 会指导项目怎么从孵化器里边的一个项目，一步一步地成长为 Apache 的顶级项目，这其中包括发布 Apache 版本、品牌管理、壮大社区等。如果变成了顶级项目，那么这个项目以后就是社区自治了。
Proposal：找到 Champion 和 Mentor 之后，下一步需要写一个 Proposal，即一个提案，介绍我是谁，解决了什么问题，为什么要加入 Apache，项目现在的代码文件有没有和 Apache license 冲突的地方，初始的 committer 有哪些人、来自哪些公司，有没有什么潜在的风险，后面要如何发展等。
Discuss：接着会发起一个讨论的邮件，看有多少人对这个感兴趣，这个阶段也可以找到一些有兴趣的 PMC 来加入 Mentor 指导项目。
Vote：最后是投票，投票通过，项目就可以进入 Apache 孵化器了。

Apache Way 和国内开源文化的冲突

国内的 Apache 项目会遇到很多不一样的挑战，这和国内外的开源环境和文化有关系。

比如国内的工程师会觉得太忙，经常 996 加班，所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开源。但其实不少工程师在工作中也会使用到开源项目，写过开源项目的 feature，但是他们并不会主动提交 PR，也不会在写代码之前在社区内发起讨论，这就是很多文化上不同的地方。

沟通方式上，Apache 提倡的是在邮件列表中公开讨论，但是国内的很多开发者更喜欢微信、QQ、电话等非公开的方式来沟通。特别是如果一个项目的 PPMC 大都来自同一家公司，那么可能开早会的时候就把一个功能敲定了，但在邮件列表里也没有出现，这就不符合 Apache 的文化。

关于投票，很多开发者可能觉得自己英语不好或者人微言轻，不太愿意在邮件列表中发表自己的意见，也不参与投票，那么最终他就会被忽略掉。所以你需要积累一些”功绩“，去帮助别人，慢慢地增加自己的影响力。Apache 是一个由个人组成的基金会，每个人的行为都只代表自己，不代表公司，每个PMC 的一票都是对等的。

关于 Title，在 Apache 里，最高的职位叫做 Apache 基金会主席，每个项目的管理者是 VP，然后是 PMC（项目管理员会）、 Committer、 Contributor ，他有一个类似于我们企业内职称晋级的通道。但是在 Apache里，即使你的职位变得很高，也并不意味着拥有更多的投票权，更多的是义务，比如对于 Apache APISIX 选举新的 committer 的投票而言，孵化器主席的票和我的票是一样的。Title 在 Apache 里面更多的是一种荣誉，因为 Apache 基金会是一个非营利组织，它强调的是贡献，这就是文化上的冲突。

版权问题

版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，前段时间发生的 Nginx 作者被抓就是因为版权问题。一个项目在正式加入 Apache 孵化器之前，所有 committer 和公司都要签署 CLA，说明将这个项目的版权，全部捐给 Apache 基金会。加入 Apache 孵化器之后，最重要的里程碑就是发布第一个 Apache 的 Release，这个版本就是要理清 license 上的风险，让用户可以放心的使用。所以，商业公司使用 Apache 的项目是有保障的，不会涉及到版权不清晰的问题。

最后，Apache APISIX 是一个正在快速发展的开源项目，希望大家多多参与和贡献，多谢。